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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特·惠特曼诗12首

美国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沃尔特·惠特曼(1819-1892),1855年《草叶集》的第1版问世,共收诗12首,最后出第9版时共收诗383首,其中最长的一首《自己之歌》共1,336行。这首诗的内容几乎包括了作者毕生的主要思想,是作者最重要的诗歌之一。惠特曼诗歌的艺术风格和传统的诗体大不相同。他一生热爱意大利歌剧、演讲术和大海的滔滔浪声。西方学者指出这是惠特曼诗歌的音律的主要来源。他的诗歌从语言和题材上深刻地影响了二十世纪的美国诗歌。
沃尔特·惠特曼(英语:Walt Whitman,1819年5月31日-1892年3月26日),出生于纽约州长岛,美国著名诗人、人文主义者,创造了诗歌的自由体(Free Verse),其代表作品是诗集《草叶集》(Leaves of Grass)。
1841年 搬到纽约。1855年父亲去世,《草叶集》(Leaves of Grass)第一版。1862年 探望在腓烈德利斯堡战役中受伤的兄弟。1865年 林肯被暗杀,惠特曼的战时诗集 Drum-Taps(后来放到《草叶集》中)出版。1871年母亲路易莎去世。1882年 会见奥斯卡·王尔德,出版 Specimen Days and Collect。1885年 为纪念林肯逝世20周年,作诗《献给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后收入《草叶集》。1888年 第二次打击。严重的疾病。1891年 草叶集最后一版,1892年3月26日惠特曼去世。



卷首辞


来吧,我的灵魂说,

让我们为我的肉体写诗,(因为我们是一体,)

这样死后我会无形地回来,

或者今后很久很久,在别的星球,

在那里向别的伙伴们再度歌唱,

(合着大地的泥土、树木、风、奔腾的波浪,)

我会永远愉快地微笑着唱下去,

我会永远拥有这些诗篇——因为现在在这里,

我首先为了灵魂和肉体,签下我的名字,




我歌唱个人


我歌唱个人,单一的独立的人,

发出民主的声音、大众的声音。


我歌唱从头到脚的身体,

不仅歌唱相貌和大脑,整个形体更值得歌唱,

我平等地歌唱女性和男性。


无限的生命充满激情、脉动和能力,

愉快地在神圣法律之下最自由地行动,

我歌唱这现代的人。




当我在寂静中沉思


我在寂静中沉思,

重读我的诗篇,久久思考、流连,

一个幽灵矗立在我面前,面带不信,

它惊人地美貌、年迈、威严,

是旧世界诗才的化身,

它目光如炬直视我,

手指指着浩瀚的不朽诗篇,

用恐吓的声音说,你唱些什么?

你难道不知永世长存的诗人只有一个主题?

那就是战争的主题,战斗的命运,

完美战士的造就。


我回答,是这样,傲慢的幽灵,

我也歌唱战争,一场史无前例的更长更伟大的战争,

它在我书里进行,有变幻莫测的命运,有追逐、前进和撤退,胜利遥遥无期,

(但是我对结局有把握,很有把握,)战场就是世界,

为了生命和死亡,为了肉体,为了永恒的灵魂,

瞧,我也来了,高唱战斗的歌,

我首先弘扬勇敢的战士。




在海上有舱房的船里


在海上有舱房的船里,

四周扩展着无边无际的蓝色,

风在呼啸,波涛的音乐,巨大蛮横的波涛,

孤零零的小船,漂浮在阴沉的海上,

快乐、满怀信心地张开白帆,

她划破天空,在白天的闪光和泡沫中,在夜晚的繁星下航行,

偶尔会有老少水手读起我写的陆地回忆,

最终和我心神相通。


他们可能会说,这里有我们的想法,航海人的想法,

这里出现的不光是陆地,坚实的陆地,

这里有拱起的天空,我们感觉到脚下颠簸的甲板,

我们感觉到长久的脉搏,无穷尽的潮涨潮落;

从看不见的奥秘中传来的音调,流动的歌谣,海水世界含糊宏大的暗示,

香味,缆绳轻微地嘎嘎作响,忧郁的节奏,

无边无际的景象,遥远朦胧的地平线,都在这里,

这是大海的诗篇。


哦,我的书,不要犹豫,去完成你的使命,

你不只是一册陆地的回忆,

你也是一条孤零零的小船,划破天空,不知驶向何处,却满怀信心,

你航行吧,伴随每一条航行着的船!

把书里珍藏的我的爱带给他们,(亲爱的水手,为了你们,我把爱藏在这里,在每一页里;)

加速前进,我的书!张开白帆,我的小船,越过蛮横的波涛,

歌唱吧,航行吧,从我这里驶向无边无际的蓝色,驶向每一片大海,

把这支歌带给所有的水手和船。



致外邦


我听说你们寻求过什么来验证新世界这个谜,

来为美国,为她强大的民主定义,

因此我送给你们我的诗篇,你们会从中看到你们需要的东西。



致一位历史学家


你颂扬往事,

你研究了各个民族的外形和表象,业已展示的生活,

你把人当作政治、社会、统治者和牧师的创造物,

而我,阿勒格尼山区的居民,把他当作自己,有他自己的权利[2],

紧按那很少展示自己的生命脉搏,(那是隐藏于他的作为人的伟大清高,)

个性的歌唱者,描画着即将来到的事物,

我凸现未来的历史。




致古老的事业!


你古老的事业!

你无可匹敌、热情、美好的事业,

你坚定、决不后悔的亲切的理想,

生生不息于所有年代、种族和陆地,

在为了你而进行的一场奇特、悲惨、伟大的战争之后[3],

(我认为,凡已打的、将打的战争,确实都是为了你,)

这些歌是为了你,为了你永恒的前进。

(士兵们,一场战争正在这本书里进行,

不仅为它自身,还为了静待其后的更多更多的东西。)


你是万千星球的星球!

你是沸腾的准则!你是精心保存的潜伏的萌芽!你是核心!

围绕你的理念,战争不断旋转,

连同它全部愤怒而激烈展示的事业,

(连同将持续数千年的巨大成果,)

这些诗是为了你,——我的书和战争是一码事,

我和我的心灵融入了它的精神,就像斗争以你为转移,

就像轮子绕轴旋转,这本书无意于它自身,

而是围绕着你的理想。




幻象


  我遇见过一位先知,

他经历了世上形色万物,

涉足艺术和学问、享乐、感官的领域,

  为了拾捡幻象。


  他说在你的诗里,

不要再写叫人纳闷的时辰和日子、鸡零狗碎的东西,

就像光先于一切,是一切的前奏曲,

  首先要写幻象。


  永远是混沌初开,

永远是成长,是周而复始的循环,

永远是顶点和最终的融合,(必然重新开始,)

  幻象!幻象!


  永远是变幻无常,

永远是物质,变化着,分裂着,重合着,

永远是神圣的画室、工厂,

  生产着幻象。


  看,我或你,

或者女人、男人,或者国家,有名或没名,

我们看上去营造了坚实的财富、力量、美,

  其实是营造了幻象。


  外表转瞬即逝,

艺术家的气质、学者的研究长存,

勇士、烈士、英雄的业绩,

  筑就了他的幻象。


  每一个人的生命,

(把点点滴滴收集、记录,不漏过一个所思所感所行,)

汇总叠加起来,无论大小,成其总体,

  都在它的幻象里。


  那古老、古老的冲动,

以古代的鼎盛为基础,看,更新更高的鼎盛,

自科学,现代依然被推向前,

  那古老、古老的冲动,幻象。


  就在当今、这里,

美国的群体、个体,繁忙、兴旺,

叫人眼花缭乱,只有这样才演绎出,

  今天的幻象。


  由今及古,

那些消失的国度,大洋彼岸所有的王朝,

古代的征服者,古代的战役,古代的远航,

  汇入了幻象。


  密密麻麻,生生不息,精彩纷呈,

重叠的山峦,土地,岩石,巨树,

久远出生的,久远死去的,长寿的,要走的,

  幻象无穷无尽。


  得意,销魂,欣喜若狂,

看得见的只有它们的出生之地,

球体在形成、形成、形成,

  巨大地球的幻象。


  所有的空间,所有的时间,

(繁星,恒星骇人的摄动[4],

膨胀,崩溃,完结,它们各有或长或短的用处,)

  不过是充斥了幻象。


  万物无声无息,

江河注入浩瀚的海洋,

那分散的无数自由的个体,如同眼见,

  真实的现实,幻象。


  这并非世界,

这些并非宇宙,它们才是宇宙,

主旨和终结,永远是生命的永恒生命,

  幻象,幻象。


  超出博学教授的演讲,

超出你敏锐观察者用的望远镜和分光镜,超出一切数学,

超出医生的外科学和解剖学,超出化学家及其化学,

  实体的实体,幻象。


  没有定型却已经定型,

将来如此、过去如此、现在如此,

把现存的扫荡进无限的未来,

  幻象,幻象,幻象。


  先知和诗人,

将在更高的阶段保持自身,

将向现代,向民主传递,为它们解释,

  上帝和幻象。


  而你,我的灵魂,

欢乐,不停顿地锻炼,得意洋洋,

你的渴望终于得到满足,准备好去迎接,

  你的伙伴,幻象。


  你的肉体永恒,

那潜藏在你的肉体中的肉体,

是你之为你的唯一要义,是真正的我自己,

  一个形象,一个幻象。


  你真正的歌并不在你的歌里,

它没有特别的曲调可唱,不为它自己,

它出自全部最终的结果,上升着,漂浮着,

  一个饱满浑圆的幻象。




我为他歌唱


我为他歌唱,

我把今天矗立在昨天之上,

(如同经年的大树发自它的根,现今扎根于既往,)

我用时间和空间扩充他,将不朽的法则融入他,

借此使他自己成为他本身的法则。




当我阅读这本书


当我阅读这本书,这本名人传记时,

这就是(我说道)作者称之为一个人的一生了?

那么等我死了,会有什么人来写我的一生?

(就好像有人真能对我这辈子有点滴了解似的,

我常想连我自己对我真正的生活都知之甚少或一无所知,

为了我自己使用,我在此搜肠刮肚,

只找出一些零散模糊的线索和暗示。)




开始我的探索


开始我的探索,第一步就叫我这么高兴,

仅仅是意识这一事实,这些形体,运动的力量,

最小的昆虫或动物,感觉,眼睛所见,爱情,

我说第一步就这么叫我惊讶、高兴,

我几乎没有走,不想走得更远,

而是停在那里一直徘徊,在狂喜的歌里唱它。




创始者们


大地怎样培育出他们,(他们断断续续地出现,)

对于大地,他们是多么可亲又可畏,

他们怎样适应自己如同适应别的——他们的时代是怎样的悖论,

人们怎么能响应他们却不认识他们,

所有时代中,他们的命运里总有某种残酷的东西,

所有时代都错选了他们奉承和奖赏的对象,

还必须为了同样的大买卖付出同样无情的代价。

邹 仲 之 译




任何人,在他读过令他眼花缭乱的《草叶集》之后,再细心研读任何一篇关于作者的传记时,都会感到失望。诗集令他们想像作者应是一位半神半人似的流浪者;但是,人们在发灰的、平凡的生平传记里,找来找去却找不到这样一个流浪诗人。这至少是我个人和我所有朋友们的体会。我这篇序言的一个目的就是要解释—下,或者说是,尝试着解释一下这个叫人迷惑的巨大差异。
1855年有两部值得记忆的书出现在纽约,它们很不同,但都具试验性质。第一部是朗费罗的《海华沙之歌》,它立马就火了起来,现在已凉了,已退居学院文选之中,供孩子们看着玩,或是供学者们收藏。朗费罗是打算用英语为原来住在新英格兰地区的红种人,写下一篇预言式的神话史诗的。他为了使诗的格律不同一般,让它带上某种土著色彩,参考了伊莱亚斯·兰罗特编写的(或曰恢复的)芬兰史诗《卡勒瓦拉》的韵律。另一部书,当时不为人知,现在却变得不朽了,它就是《草叶集》。
我刚才说这两部书不同。它们确实不同。《海华沙之歌》是一位优秀诗人深思熟虑的作品,他为写作跑遍了大小图书馆,到处踏访,靠耳听笔录,也靠想像力。《草叶集》则是破天荒地推出一位天才。两者的差别如此显著,真难以想像它们会是同时期的作品。然而,有一个事实把它们联系在一起,那就是:它们都是美国史诗。
美国在当时是理想的象征,远近闻名,现在由于滥用选举票箱和蛊惑人心的辞令,已经不那么象征了,尽管数百万人曾经为这个理想奉献出他们的鲜血,并且还在继续奉献着。那时全世界都在注视着美国和美国的“竞技民主”。证据多得不可胜数,我只需用歌德的一句名言(“美国,你的效率是最棒的……”)来提醒读者就够了。爱默生差不多一直是惠特曼的老师,在爱默生的影响下,惠特曼肩负起了为美国民主这个新的历史事件撰写一部史诗的任务。我们不应忘记,我们这个时代的第一场革命,引起法国和我们各国革命的第一场革命,是美国革命,而民主就是美国革命的指导思想。
怎样充分地讲述人类这个新的信仰呢?方法明晃晃地摆在那里;换了别的作家,要么图方便,要么是随习惯,几乎谁都会采用。东拼西凑编一支赞歌,或者是寓言故事,加上些“噢”“啊”的感叹词和大写字母,就得了。幸好,惠特曼没有这样做。
他认为民主是个新事物,颂扬民主也应采用新方法。
我提到史诗。在年轻的惠特曼所熟悉的,被他称为封建时代的著名的典范史诗中,每篇都有一个中心人物:阿喀琉斯、尤利西斯、埃涅阿斯、奥兰多、熙德、齐格弗里德、基督。这个中心人物的形象比其他人物要高大,其他人物都隶属于他。惠特曼觉得这种突出个人的写法属于已经被推翻的,或者说是,我们想推翻的那个世界——贵族世界。他想,我的史诗不能是这样的;它应该是多元的,应该公开宣扬所有的人无可比拟地绝对平等,并以此为基点。这样的要求似乎注定了要导致纷繁的堆砌和混乱;可惠特曼是个真正的天才,他神奇地避开了这种危险。他进行了文学史上从未有过的最大胆、最艰巨的试验,而且成功了。
说到文学创作上的试验,一般是指影响比较大的失败的实践,如像贡戈拉的《孤独》和乔伊斯的作品。惠特曼的试验结果非常成功,使我们忘记了那是一次试验。
惠特曼在他书中的一首诗里提到许多人物,有些还是头上有光环的、杰出的人物,令人想起中世纪的画卷。他说他要画一幅无限长的画卷,画上无数的人物,每个人头上都要带着他的光环。这么雄心勃勃,怎么能做得到呢?惠特曼令人难以置信地做到了。
他像拜伦一样需要一位英雄,但是他的英雄,作为大众民主的象征,必须像会分身的斯宾诺莎的神一样,数不胜数、无处不在。他创造了一个我们还没有完全理解的奇特人物,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沃尔特·惠特曼。这个人一身二形;他是生于长岛的普通记者沃尔特·惠特曼,走在曼哈顿大街上会有某个来去匆匆的朋友跟他打招呼;同时他又是另一个他曾想当而未当成的人,一个冷漠、敢干、无所顾忌、闯荡过美国各地的风流人物。这样一来,在书中某些地方,惠特曼出生在长岛;在另一些地方,他又出生在南方。在最为真实的《自我之歌》中,他讲述了墨西哥战争中的一段英雄事迹,他说他是在得克萨斯州听人家讲的,可他又从未到过那里。他还宣称他曾亲眼目睹处决废奴主义者约翰·布朗的场面。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几乎没有哪一页,他没把真实的惠特曼,和他曾想成为、现在在想像中,在对世世代代人们的热爱中已经成为的惠特曼,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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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冲人起 浮云度水来 悲怀兼别绪 岁暮若为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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